我们距离 DAO 组织的扁平化理想还有多远？本文从统计的角度给出了自己的答案。数据表明，许多（甚至绝大多数）DAO 是由若干小团体运营的。少数活跃的社区成员事实上成为 DAO 的思想领袖和治理核心，DAO 距离实现扁平化架构还差得远。
扁平化的 DAO：参与度的峰谷
DAO 的短暂历史始于一个口号，即 DAO 是扁平化的组织。尽管＂扁平＂的传说大多流于推特，但仍有一些令人肃然起敬的团体，苦心竭力地培育着无等级的、人人都能平等参与的 DAO。这些 DAO 是集体组织：参与者可以在没有正式约束的情况下，自由地加入、投票和创造价值。MetaCartel（早期风险投资 DAO）表达了这样的愿景：＂未来许多公司将成为 DAO ，采用扁平化架构、拥有平等的参与权。＂Aragon 是一个促进 DAO 发起的工具平台，它设想 DAO 能够实现一个＂我们不仅服务于人，也平等地受人服务＂的未来。
一些 DAO 追随早期社区的平等主义理念，力图以集体的形式运作。既没有正式授权给特定的贡献者，也没有任何贡献者被冠以特权。以其理想化的形式，人们相互平等地参与到为社区贡献同等（或近似同等）价值的活动中。对符合扁平架构模式的 DAO 来说，群策群力至关重要；否则，参与程度的不同将使那些最关心 DAO 事务，或最热衷于领导众人的社区成员能够制定政策，变成名义上（甚至事实上）的领导者。
早期 DAO 组织的数据表明，理想尚未变成事实。在没有针对特定社区进行取证的情况下，我们可以使用「参与者状态」和「参与度」这两项指标，来评估 DAO 的扁平化程度，以得出 DAO 是不是扁平化组织的指向性结论。所采用的数据源分别是 Discord 活跃数据和治理活动参与度数据（提案和投票）。Discord 是 DAO 的交流平台。DAO 在 Discord 上创建服务器，开设频道（如运营、活动、meme等）供贡献者组织讨论。
Discord 活跃数据的调查结果呈现指数衰减趋势：排名最高的少数用户的发言比其他所有用户都高得多。以下图表中的数据分别来自四个以扁平化架构为建设目标的 DAO：RaidGuild，Web3 产品设计和开发组织；HoneyDAO，去中心化风险投资组织；VitaDAO，长寿科学家和爱好者组织；以及 LexDAO，律师 – 工程师组织。这些图表显示了社区成员在 Discord 上的活跃情况：
来源：Discord。只包括公共频道，不包括机器人。
图表显示，每个群体中在排名第 1 位和第 5 位的参与者之间，活跃频率出现急剧下降。第 30 位到第 50 位之间的活跃度曲线趋于平坦。该趋势表明（但没有证明）社区内只有非常少的几个人在促进讨论，推动 DAO 的工作。
在评估非正式等级现象是否出现在 DAO 组织中时，Discord 活跃度只是需要考虑的一个维度。发言频繁并不一定代表发言人在组织内的公信力；然而，在表 1 所示的 DAO 组织样本中，最活跃的发言人比排第 10 位的发言人平均发言次数高出 6.8 倍。在每个 DAO 样本中，最活跃的发言人被其他参与者提及的次数都排在第 1 或 第 2 位。这两者（发言频率，和与之对应的最活跃发言人被提及的频率）之间的倾斜表明，少数参与者成为在集体中主导思想和行动的人。
DAO 的治理也表现出参与行为方面的高度倾斜。提案通常由少数参与者提出，其衰减模式与 Discord 活跃度所显示出的衰减模式相似。
资料来源：Deepdao.io，截至2022年3月9日。
由每个社区成员所产生的提案数量的快速下降表明，在扁平化 DAO 中发起治理活动的是一群数量有限的贡献者。在 Discord 上，提案的发起与通过之间没有强相关性，那些发起大多数提案的人也不一定是最活跃的参与者。这些数据反驳了平等参与是 DAO 的特征的观点。
投票参与情况也显示出类似的参与度差异趋势，尽管不那么剧烈。
资料来源：Boardroom.info 信息截至2022年3月9日。
在集体中，那些花费最大精力成为思想领袖的参与者有极强的投票动机，意在保持他们较高的地位。
关于这些集体是否事实上存在等级现象，投票记录本身并没有揭示，但 MetaCartel、LAO 和 VitaDAO 统计结果中的数据偏离表明，除了少数投票频繁的参与者之外，还有相当多的社区成员表现冷漠。少数成员对投票怀有强烈兴趣，而其余人却常常故意拖延──这样的环境不利于平等参与，也为少数人创造了制定行动和政策的机会。
总的来说，Discord 活跃度和治理活动参与情况的统计趋势表明，DAO 是由一些小团体运营的。在某些情况下，Discord 活跃度和产生提案之间没有显著的相关性。这种相关性的缺乏表明，DAO 组织中不同的群体可能主导着不同的权力轴心。如果是这样的话，一个新的 DAO 成员将很难定位自己的等级，也不知道如何能变得比其他成员＂更平等＂。DAO 组织中的等级已经萌芽，但不是以有序的方式出现，长期来看可能会阻碍成员之间的协调；其原因在于，DAO 的成员虽然致力于实现扁平化组织的理想，对于如何从多个维度上压平社区参与曲线却缺乏指导。
等级层次
在这份入门篇的后续文章中，我们将研究 DAO 组织中出现的不同形式的正式等级，和＂声誉＂系统的发展，它在避免建立正式等级结构的同时，努力让 DAO 内的权势现象与其使命保持一致。我们还将研究委托式民主和代议制民主，以评估它们如何实现两种看似相互竞争的使命──去中心化和结构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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